“我大概终于明白了战争究竟是什么。是一种长久的伤痛,这种伤痛能跨越时间,空间,甚至跨越世代。”
每次说到中越战争就是我心中的痛,因为我的腿在这场战争负伤而缝了28针……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十三日,下达集结命令,中国人民二十万军人奉命集结在云南至广西的772英里的边防战线上,二十五日,我军完全封锁中越边境全线日凌晨,我军炮兵部队数十万发炮弹摧毁了越军表面阵地有生力量,我步兵部队全面进攻,直到我军攻下谅山,深入越南40多公里,从2月17日至3月16日撤军结束,短短28天的时间里,双方合计伤亡10万以上,日均6000人,用血流成河来形容。
2月17日6时25分,我广西至云南772英里边境阵地的边防部队,以猛烈而密集的炮火开始轰击越军阵地,经过持续近一个小时的炮击,基本摧毁了越军表面阵地的有生力量。随后,我军坦克部队配合步兵开始向越军阵地纵深推进,然而,我军猛烈的炮火并没有给久经战火熏陶的越军主力造成致命的打击,而我军攻击部队的步兵却遭到了越军的顽强抵抗。由于我军深受“文革”乱军的影响,单兵素质,远不如越军,加之我军大部队行径作战,伤亡巨大。
按照一般作战规律,有大量堑壕交通壕的地方,必然是敌人兵力和火器配置较多的阵地,因此我军炮火就集中射击这一些地方。但当我军炮击时,越军却都分散隐蔽配置在了阵地两侧自然岩洞或者纵深我军观察不到的位置,这就使得我军炮火的杀伤效率大幅度的降低了。在我军猛烈炮火袭击下,敌人隐蔽起来不射击,而我军往往以为敌人已经逃跑或者被消灭了,因而麻痹大意,以密集队形进攻,冲击占领阵地。
结果当我军接近敌人阵地而炮火又不便支援时,越军却突然从隐蔽地点跑出来以密集的火力杀伤冲击的步兵和坦克。攻占敌人阵地之后,也看不到敌人,听不到枪响,又以为敌人已经逃跑或者被消灭了,实际上敌人就潜藏在附近几米、几十米的山洞、石缝、草丛、树丛之中,往往趁我不备,忽然出现,实施袭击。
比如41军361团开始穿插时,由于穿插部队不能和越军恋战,361团在与越军对峙了3个多小时后,经师基指批准,361团改变了前往通农穿插的行进路线,以后卫一营作为前卫,经朗布、博让,于14时许上了通往通农的公路。越军发现我部队穿插意图后,虽无法与我军穿插部队正面交锋,便调整部署,充分的利用越北高山密林的自然地理优势,以“避头打尾,避主力打后勤、避整体打零星”的游击战术,在宗梅、黄得、宗派等地设置多层阻击区,封锁吊桥,控制隘路,阻滞我穿插部队。同时,也由于先头穿插部队因任务特性未能消灭阻击之敌的有生力量,受阻时采取强行通过、绕道或隐蔽通过的方法,给敌人创造了以逸待劳伏击我军的有利条件。
2月18日下午,361团主力部队通过了宗梅。18日夜间,当361团后勤和骡马梯队进至宗梅吊桥时,因行动不便,战斗力较弱,突然遭到了埋伏在宗梅四面险坡的越军1个特工连的袭击。带队的团副政委前出勘查涉水路线时,遭到敌人的袭击不幸中弹牺牲。
团指挥所接到后勤骡马梯队受到阻击后,命令8连连长肖洪富带领连队返回接应。肖连长端起一挺轻机枪,率领一个排迅速冲到河边, 一面在河岸用机枪对越军火力点进行压制射击,当他带领部队发起冲击时,却遭到侧面敌人火力的猛烈阻击,中弹负伤。后勤机关和骡马分队的们被顺利接应了出来,但肖洪富连长因伤势过重壮烈牺牲。
虽然这次出战的速度很快,也的确消灭了越军不少的有生力量,但由于我军深受十年“文革”乱军的影响,同时也是将近30年没有经历过真实的战场,加上缺乏在热带山岳丛林地作战的经验,对越军的作战特点只有少数的认识,导致我军进入实战初期的战损非常大,个别连队伤亡甚至到达了50-70%,有些甚至更高。
这些伤亡和损失,有一部分是不可避免的,因为越军利用地形优势和游击战术,进行了顽强的抵抗和反扑。由于我军事先对越军的预判不准,导致在作战计划、指挥、侦察、协同、后勤等方面存在一些不足和错误,本来有一部分是能够尽可能的防止或减少的,却没能避免或减少。尤其是在伤员的救治方面,我军的医疗、救护、抢救等设施不够完善,导致我军的伤员得不到及时和有效的救治,造成了不必要的牺牲。
149师447团的一个排在执行一次阵地防御战时,越军为了抢回丢失的阵地组织了反冲击,子弹似雨点洒向被我方占领的阵地一线,炮弹在四处炸响,成群的越军在火力的掩护下向高地冲来,一些就地隐藏的越军也钻了出来。我军官兵立即在阵地上使用各种武器反冲击。虽然越军被压制在一个小坎的后面不敢起身。我军顽强的阻击招来了越军的疯狂报复,阵地防御面临巨大的压力。
战斗异常惨烈,越军不顾伤亡向高地猛扑,我方官兵的伤亡数量直线上升。为了最大限度减少伤亡,我军只好最好能够降低露头,使用手榴弹压制敌人,虽然这样的解决方法很有效,打退了越军重新夺取高地的进攻,稳固了阵地,但我军也付出了巨大伤亡的代价,全排参战共28人,先后九人牺牲,十三人负伤。
由于在夺取和巩固阵地时全团伤亡很大,伤员太多,救护人员极少,大多数都是战友互救。没有食物,没有饮水,大家在树林中休息等待救援。夜晚,天空飘起了小雨,气温骤降,宁静的森林里不时传来重伤员的叫喊声。
穿插行动就是这样,部队只有完成战役行动,与主攻部队汇合,确保公路安全畅通,伤员才能够得到转运救护的可能。在长达一天一夜的等待救治过程中,许多负伤的战士因疼痛、失血、感染、饥饿、寒冷,在这期间错失了救护良机,失去了生命。因此,命令我军后勤部门增加部队,加大抢运伤员的战斗,把战场伤员运回后方治疗。同时,我军前线指挥机关面对战场现实,立即改变作战部署,直到2月底以后,我军的伤亡才逐渐减少。
2月20日,西线大军攻克老街,经朗多、封土,3月4日攻克沙巴。东线大军同日攻克谅山,越北各重镇为控制。但是,整个作战过程却是十分艰难的。
复和地区的石洞、石缝、地道和甘蔗地很多,开始部队只注意攻占高地,而没注意隐蔽起来的敌人,往往是打下高地向纵深推进时,又遭到后面越军火力袭击,吃了不少亏。通过总结经验,吸取这次的教训,针对敌人分散钻洞,洞口死角大等特点,采用小群多路战术,组织火力封锁洞口,逐个攻歼石洞、地道之敌,才减少了伤亡,加快了速度。
按照一般地形的作战经验,一个高地的主峰(山顶)被占领了,处于这个高地山腰和山脚阵地上的敌人,就会动摇甚至逃跑。可是在越南北部的复杂地形上,有时占领了山顶,却看不到山腰和山脚的敌人阵地,不能直接威胁到他,他就继续守在那里不走。我军按照一般常规去处置,占领了山的顶端,控制了制高点,看不到下面的敌人阵地,就以为全部占领了这个高地,结果后续部队遭到山腰和山脚阵地之敌的突然射击,增大了伤亡。
124师372团于2月19日傍晚,攻占高平市东南屏障博山和17号高地主峰之后,由于没对靠近公路的山脚进行搜索,当军坦克团3营向17号高地前进以配合步兵行动时,突然遭到博山和17号高地、526高地靠近公路一侧,隐蔽在山脚竹林、芭蕉林和房屋后面的越军反坦克火力的阻击,当即被击毁3辆,击伤2辆;1营从17号高地下山向公路靠近时,也遭到越军火力点射击,建制被打乱,全团无法前进。
按照一般作战常识,一个高地被占领了,那么两侧的山谷、小山包也就不会有敌人了;前面部队打过去了,就从另一方面代表着敌人已经被消灭或者逃跑了。但是这样一个时间段我们的后续部队在开进中往往不大注意侦察、搜索,结果遭到敌人骤打即停的火力袭击。遇到这一种情况,有的部队,特别是后勤分队,开始时并不重视,以为只是少数残敌袭扰,稍加掩护又继续前进,结果连连吃亏。
正是因为我军在战斗初期对越军的作战特点不了解,认为只要前面部队打过去了,后方就安全了。在这种思想指导下,才导致了121师在向高平西侧进行大纵深战役穿插时,师和团的后勤都被安排在本队后面跟进,由于缺少掩护力量,出境两天,师后勤前梯队和各团后勤都遭到了越军伏击和袭击,携带的物资几乎全部丢光,损失很大。由于后勤保障跟不上,部队的战斗力遭到了严重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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